這個忙你一定會幫,她,她是你朋友,嫂子!;誰?我的朋友?! 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頹坐在沙發上,半晌才回過神來:天哪!她離婚,打算跟你?你,你是喜歡她的錢吧?&什么話,我沒錢嗎?
他目光閃爍,看似誠懇狀,隨手拈一顆鮮紅的大櫻桃咬進嘴里,叭噠著,然后吐出上面殘留幾絲淡紅果肉的裸核兒,連同手中細莖,丟進面前玻璃煙灰缸。兩個女人,面對面坐著,矜持、雍容。
秘書走出去,輕輕帶上房門。巴西咖啡裊繞的苦香,溶解了我們剛見面時的不自然和即將捅破那層隱私帶給她的尷尬。一下午促膝長談,往事如煙,我們仿佛追回了遠逝的日子,沉浸其中,品味著那年那月的苦辣酸甜:閨中的親密無間,校園里的浪漫,當年創業的艱難。
最原始的欲望
他還好嗎?想到我們那位戴副深度近視眼鏡、文質彬彬的同窗--她的丈夫,我輕聲問。 ;喔--很好。他下月末回國。孩子也適應了那邊的生活。她正凝視著杯子上的丘比特圖案出神,抬臉瞥我一眼,慌忙躲開我的目光,低聲回答。一抹愧疚的紅暈飛上她白皙的面龐。
小叔子風風火火闖進來,看到我已經在這里,故作驚異:咦!什么風把局長夫人吹來了?他偷覷一眼上司臉色,扭頭沖我擠了擠眼晴。
過去只以為,他僅憑高挑的身材、俊爽的面孔佐以巧舌如簧的甜言蜜語,著實迷惑征服不少年輕女性,真沒想到,他情場作戲的演技,居然爐火純青。緊接著發生的一幕,不但給我這個閱歷頗豐,漸近中年的女人,上了生動一課,他讓我感到惡心,更是無法控制的憤怒起來。
最原始的欲望
窘迫難堪的好友,一改從容自若能言善辯的作風,竟然局促不安起來,她低著臉,吞吞吐吐、字斟句酌地表明了態度及決定,時不時拿眼角瞄下他的反應,生怕給情人造成傷害。什么?做掉孩子,翻過這頁,到此為止!?他勃然變色,像頭暴怒的野獸,壓低了聲音,咆哮道:好狠心的女人!那是我倆的骨肉--我們的愛情結晶啊!--難道往日的真情癡愛都是假的么?
他端正的面龐扭曲著,那痛心疾首的樣子,感動得我那位傻姐妹淚流滿面,泣不成聲,看得我目瞪口呆。假如,我沒瞥見這小子背著他心愛的女人,拋給我一個得意的鬼臉,假如,他不畫蛇添足般要推窗跳樓的過份,假如,沒聽到睿智聰敏的好友,撕心裂肺的愛情表白,我也許為他們堅貞不渝、視死如歸的浪漫愛情,感動的一塌糊涂,一掬同情之淚。
可我已幡然意識到,這是小叔子導演的一幕鬧劇時,我憤怒了:為被愚弄的朋友,為被男人愚弄于股掌之間的女人!我沖了過去,拽開嚶嚶而泣、面色慘白的她,猛地打開窗,厲聲喝道:;跳啊!跳!若是真男人,你就跳下去--證明你舌頭卷著的真愛!跳哇!怎么不跳?假的吧,你這混蛋!竟然……;嫂子!小叔子!我是嫂子,可也是女人!--你,啊呸,不配談愛情!他悻悻地摔門而去。我笑,笑得滿臉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