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在現代社會各種親緣關系中,“婆媳關系”已經是并不重要的一種(還有受到弱化的是鄰里關系)。各大關系類真人秀節目,從母子到父女,從朋友到婆媳,關注度最低的可能就是主打婆媳關系的《我和我的女人們》了。在以核心家庭為主體的都市家庭結構中,婆媳關系這個議題并不容易獲得共鳴。與伴侶、與親子、與同事、與朋友關系相比,婆媳關系和鄰里關系一樣,是一個缺乏經營動力的關系,其重要性早就退居二線了。
媒體大力褒揚孝順年邁公婆的好兒媳的頻率,影視劇中好媳婦“劉慧芳”(《渴望》女主角)的出鏡率、以及“中國式離婚”都在下降。社會學家吉登斯在《親密關系的變革》一書中認為,現代社會的一個重要特征便是親密關系由純粹關系所取代。拓展一下吉登斯的觀點,這種純粹關系也可適用于親緣關系。親密關系中往往有權力控制,樂觀的吉登斯認為,只要剔除權力控制的因素,平等、關愛和尊重的純粹關系就有機會達成。以此來看,Papi醬和婆婆之間的關系,應該說已經實現了這種純粹關系。
現實中婆媳關系在日常生活中的沖突性早就已經弱化,婆媳之間的權力關系甚至已經倒轉,Papi醬說她的婆媳相處之道是“從不使喚婆婆”,可見“使喚婆婆”才是如今兒媳婦們的常態。在每天下午的學校接娃大軍中,不管是姿態優雅神情嚴肅的退休醫生婆婆,還是從安徽農村來為兒帶娃的淳樸臉婆婆,抑或是高門大嗓、開朗樂觀煩不了的南京本土老婆婆,她們每天下午都做著同一件事:接上娃,做晚飯,等著兒子媳婦回家。但即便如此,社交網絡上的“婆婆恐懼癥”卻呈上升趨勢,反正婆婆們逛社交網站論壇發微博的少,沒有互聯網話語權,大家就可著勁兒的“妖魔化婆婆”。這屆婆婆是背鍋背得最厲害的一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