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同生活在地球上,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還有另外的星球呢?我們不得而知,世界上的另一個你是怎樣的?還是你現(xiàn)在的容貌氣質(zhì)性格嗎?如果我們在另一個世界相逢,你是否還能找到我、認(rèn)識我?
世界上的另一個你【壹】
夏夜,漆黑的夜幕不時有一兩道閃電劃過,隨時可能下雨,厚重的云層沉甸甸壓得人心里喘不過氣來。
她蜷縮在床上,拼命壓抑住內(nèi)心深處的渴望,幾乎要用被子捂住自己的頭,不到十平米的房間里悶熱得快要窒息,門窗卻被她關(guān)得死死,空氣里的每個細(xì)菌都在發(fā)酵。不管家人在外面怎么敲門她都不理。
身體不受控地一直在哆嗦,強(qiáng)壓抑自己不要去看窗外,不要去想十九層的高度之下是怎樣誘人的一片虛空。可是風(fēng)呼呼地吹打著窗戶,召喚她,仿佛要從每一個縫隙里鉆進(jìn)來,一絲絲,陰冷直到骨髓。
“穿過這面墻,你就能抵達(dá)異次元時空。”
“他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冷冷的,帶著盅惑的聲音傳入耳朵,輕緩而有力地鼓動著她的耳膜。
誰?是誰在等我?她突然抬起頭,直盯著聲音的來源處——那堵慘白的墻。仿佛被什么看不見的力量推著,她下了床,往前走,停下。她很清楚墻的背面,是十九層的高空。右手輕輕按上墻面,有些不真實的虛浮之感,又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吸納著她的碰觸。閉上眼睛,她絕然邁出了一步,結(jié)果整個人被吸進(jìn)了那堵已是透明的墻都渾然未覺。
是這里…該是這里罷?她繼續(xù)往前走了十幾步,然后左轉(zhuǎn),再走了二十多步,停下。
耳邊水聲更加清晰,寧玨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了足邊涌出清泉的坎兒井。坎兒井旁邊草木更加茂盛,除了瘋長的沙棗樹和紅棘,還有一大叢帶著刺的野玫瑰,濃綠上面正怒放著血一樣鮮艷的紅色花朵。
“這是從情人血中開出的花。”
她從未見過這樣品種的花,然而第一眼看到時、莫名就跳出了這樣的低語。
寧玨忽然間就是一陣恍惚,催眠般地伸出手去,折了一枝紅玫瑰。尖利的刺扎破她雪白的手指,沁出了鮮血——刺痛讓她陡然清醒。將玫瑰放到井臺上,她把流著血的手指放到嘴里吮吸了一下,那樣腥甜的味道讓她胃里陡然一陣奇異的痙攣。她站在坎兒井的豎井旁邊,茫然地四顧著。
綠樹下,掩映著清一色土黃色的建筑。街道的路面都是由黃土夯實的,沿著街散布著一些類似于‘坊’的房子群落,排列整齊,房屋長筒形,縱券頂。‘坊’的四角都有巷口,與外相通。暗泉從街道下面流過,坎兒井的豎井從深達(dá)數(shù)十丈地底將泉水引出地面,流入明渠。這里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但是,她不想回去,不想。
爸爸媽媽離婚了,就在她高二模擬考的前一天,那場考試可以決定下學(xué)期的優(yōu)差生分班。結(jié)果,每一張試卷她都覺得那是‘離婚協(xié)議書’,連監(jiān)考老師對她的問話都直接幻聽為‘快說、你跟誰?爸爸還是媽媽?’所以,她崩潰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試卷全部撕毀,然后趴在考桌上失聲痛哭。她被拋棄了,她再也沒有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