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中青報·中青網武漢前方報道組 王嘉興 編 / 陳軼男
大年初一，記者來到武漢市第五醫院門診大廳。接近中午12點，大廳里還排著多條長隊，有的患者坐在自帶的塑料小板凳上排隊，所有的人都帶著口罩。大廳里人雖然多，但很安靜。為避免交叉感染，大多數患者都是一個人來看病。
一名患者稱，自己早上7點到醫院，排到11點才看上醫生，醫生開具了CT單后，又等了兩個來小時，“等著做CT的名單才減少一半”。
一名剛做完CT的患者告訴記者，他的家人是前一天夜里來排的隊。
“防護用具全部用完，請求支援！”“醫生不敢吃飯上廁所，因為沒有多的防護服了”……除夕夜，多條有關武漢市第五醫院醫療資源緊張的圖片和視頻在社交上傳播。
那么真實情況究竟是什么樣的？
在第五醫院，記者從多名正在工作的醫生和護士處了解到，醫院庫存的防護用品確實非常緊張。因為防護服是一次性的，脫下后就無法再使用，醫護人員大多減少飲水、推遲就餐時間，盡可能延長防護服的使用時間。
記者之前從武漢市的同濟醫院、協和醫院、市中心醫院的醫務人員處了解到，自1月23日起，各家醫院的防護用具和消毒用具開始告急，若不及時補充，將在4天內耗盡。今日中午，記者再次聯系醫務人員，之前采訪過的醫務人員均表示，已收到來自政府和社會各界的物資。
記者了解到，自1月22日起，武漢市第五醫院等7家醫院已經按上級部署，被確定為武漢市中心城區發熱患者定點收治醫院，全部用于接診發熱患者。
此前，武漢市衛健委曾在1月21日公布61家發熱門診醫療機構。１月23日，武漢市衛健委發布緊急通知，要求醫療機構在設置發熱門診、開展預檢分診和一般發熱患者診療的同時，積極引導發熱伴呼吸道癥狀的患者到公布的發熱患者定點收治醫院就診。
武漢市第五醫院的一名護士稱，被確定為定點醫院后起，本就人滿為患的醫院“更擠了”。
記者多方了解發現，61家發熱門診醫療機構已有部分停開發熱門診。其中一家醫院的醫生告訴記者，因大量醫護人員支援其他醫院，醫院不僅發熱門診停開，連普通門診和急診也只能停開。
類似的情況也出現在同屬發熱患者定點收治醫院的武漢市中心醫院、武漢市第九醫院等醫院。1月23日，在武漢市第九醫院，排隊的患者一直排隊到發熱門診大廳外面，醫院不得不打起遮雨棚；武漢市中心醫院則在大廳擺出告示牌，提示患者等待就診時長，最長的超過5個小時。
在武漢市第五醫院，前來就診的患者往往要經過這樣的流程：先在門診部門口測量體溫，經醫生診斷后，做血常規檢查、胸部CT診斷。
記者在分診臺采訪的20分鐘時間里，還目睹了5起患者和分診臺唯一一名護士的矛盾。
有的患者因為等候時間過長，威脅護士“趕快安排”。有2名患者因醫生拒絕輸液治療發火，護士反復勸說輕癥情況建議回家休養，避免交叉傳染。還有一名患者稱，自己此前在武漢市第五醫院確診患有新型冠狀病毒引起的肺炎，但醫院因其癥狀較輕沒有收治，現在自己發高燒，要求醫院收治，護士安慰稱會盡力安排，不過反復提示“醫院床位很緊張”。
記者采訪時也看到，分診臺收到了一些熱心市民贈送的鮮花和水果。到了快中午１點，一名工作人員送來盒飯，勸護士趁熱吃。“沒人替班，這些排隊的人怎么辦？”護士回答，同時將剛消毒好的4支水銀溫度計遞給排隊的患者。
1月25日下午，武漢市新型肺炎防控指揮部要求全力解決發熱門診“排隊長、秩序亂、等候長”等問題。要求從明日零時起，所有醫院發熱門診24小時接診。發熱病人中確診和高度疑似新型肺炎的患者，醫院必須“應收盡收”，統一收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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