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獨庫公路恢復通車,
它被譽為“中國最美公路”,
歷經(jīng)十年才修建完畢,
每年只有五個月通車,全程561公里,
是中國公路建設史上一座不朽豐碑。
“縱貫天山脊梁的景觀大道”,獨庫公路沿途風光。
本文作者歷時16天,
從北京到北疆,
車輪駛過兩萬里。
從進入江布拉克開始,
作者感到此行“第一次沉甸甸實感”;
當行駛入獨庫公路時候,
“四季一幀一幀在眼前迅速切換”。
作者淡淡地寫了一句話,
卻讓人讓人瞬間產(chǎn)生切身之感:
“在這段旅途中,
我時常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和與暢然。”
沿途萬里,紀行北疆。
字里行間都闡述一個答案——
北疆值得。
攝影、撰文:渲染一個嘉
賽里木湖,新疆海拔最高、面積最大、風光秀麗的高山湖泊。
此行始于“圣水之源”江布拉克,途經(jīng)邊境線上的圖瓦族部落白哈巴村,再到盛名在外的“上帝后花園”喀納斯、神秘莫測的世外秘境禾木,難描難畫的藍色賽里木湖,一路駛向雪線之下的獨庫公路。
阿勒泰地區(qū)是新疆的相對豐水區(qū)、被譽為北疆“水塔”。
新疆于我而言遙遠神秘,去年八月,我和朋友終于決定駕車前往北疆。從炊煙裊裊的白哈巴村莊,一路駛向雪線之下的獨庫公路,北疆壯麗的景色第一次在我的生命里徐徐展開,從北京到北疆,跨過春夏秋冬,穿越山川河流,這是我所記錄的一萬里。
阿勒泰是全國六大林區(qū)之一,同時被國務院確定為水源涵養(yǎng)型山地草原生態(tài)功能區(qū)。
江布拉克:風吹麥浪
江布拉克是我們行程的第一站,一個常被旅行團忽略的地方。
江布拉克處于丘陵地帶,山勢曲折。
汽車在山巒之間不斷變換方向,搖下車窗,松風混合著草木的干燥氣息涌進車廂內(nèi),斑駁光線在我臉上游離,旅程從這里開始第一次有了沉甸甸實感。
江布拉克的初秋。
八月的江布拉克已是初秋,阡陌縱橫的麥田讓這里秋季氛圍格外濃厚。站在山丘上遠眺,入目盡是金黃麥田,偶有牛羊嚼草,悠悠走過;遠遠傳來哞哞叫聲,田間麥子拔節(jié)生長,風吹麥浪如同湖水余波,讓人仿佛置身莫奈畫中。
麥田連綿不絕,生生不息。
江布拉克在哈薩克語里的意思是“圣水之源”,雪山上融化的雪水滲入地下,一路行至和緩地帶,人們得以在此耕種、繁衍。雪水灌溉土地,萬畝旱地滋養(yǎng)出生生不息的麥田。想象一下夏季的江布拉克,野花漫山遍野,綠油油的麥田連綿不絕,牛羊麥田相映成趣,不知是怎樣一幅人間美景。
江布拉克成熟的麥苗。
白哈巴:人間煙火
進入阿勒泰地區(qū)后,我們的第一個落腳點是邊境線上的白哈巴村。
白哈巴村是圖瓦族人的部落,他們?nèi)员3种嫉姆课萁ㄖ蜕罘绞健>幼≡谠局瞥傻募忭斈纠阄堇铮萘媳痪鄢刹荻猓吒叩囟言谘蛉η埃葑油膺厙蝗δ净h笆,以防牛羊脫逃。
白哈巴村圖瓦人勇敢強悍,善騎術、善滑雪、能歌善舞。
古樸的小村景致,像喀納斯湖一樣充滿神秘色彩。
臨近傍晚,月牙與日光相接,遠山的松林染上黛色,牧民打馬而歸,牛羊吆被喝著趕進圈里,家家戶戶蕩起炊煙,輕輕漂浮在白哈巴上空。
不遠處住家的女人倚在門邊,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喊著什么,沒過一會兒兩個一大一小的兩個孩子從半山坡上跑下來,褲腿上全是星星點點的泥巴,女人拎著大孩子訓斥著,旁邊的小孩子攥著衣角偷笑。
眼前一切令人內(nèi)心震顫,自然景色與人間最樸實的煙火氣息結合在一起,平生出天地之間最寧靜的舒適感。
遠遠瞧著此情此景,我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里就像是個與世隔絕的原始國度,我是外來的闖入者,拿起相機的手復又放下來,就像《白日夢想家》里說的那樣,我不想讓相機讓我分心,我只想沉浸在這個時刻。
喀納斯:盛名之外
喀納斯氣勢磅礴的美景盛名在外,是很多游客必去打卡地。早在我到喀納斯之前,就已經(jīng)看過了很多照片,并在腦海里形成了關于它“金黃配翠碧”的固有印象,但等到我真正進入喀納斯,才感受到不同于想像的另一面。
“喀納斯”是蒙古語,意為“美麗而神秘的湖”。
薄薄的霧氣貼合山脊氤氳不散,隨著風的方向緩緩流動,像是把雨水裹挾在了天地之間;牧民把氈房扎在潺潺的流水邊,放了羊群去對面山上吃草。
羊群從半山坡漫步到山腳,行動緩慢悠閑,總是自由自在模樣。
喀納斯的靈動往往顯現(xiàn)在陽光充沛的時刻,午后陽光沖破云層和煙波灑落下來,在草場上形成大片斑駁光影,濕漉漉的水汽被迅速蒸發(fā),連帶著視野也變得明朗起來。
草場以外的山地地帶,遠處是裸露的巖石,層層疊疊的灌木叢綴在巖石的夾縫之間,近處是四散的海子,樺樹群安靜地立在海子上,站在草場與山地的交界地帶,很容易感受到喀納斯的別致靈動。
林海、溝渠、松柏、多汁的泥土,濕漉漉的草場,不知喜憂的羊群,在我們熟知的喀納斯之外,也許還有更多的可能。
禾木:凡世秘境
新疆的天氣變幻莫測,到達禾木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小雨,本以為見不到夕陽了,過了半小時竟然由陰轉晴,雨后的天空澄澈透明,落日余暉從山坡另一側浸潤過來,柔和而鋪天蓋地。
木屋升起裊裊炊煙,和遠處山峰上的云煙連結成一體。
極致的美往往有著讓人難以承受的重量,我站在路邊怔愣了片刻,才拿起相機按下快門。
山坡霧氣彌漫,濕氣沁入衣物和皮膚,全身都濕漉漉的,像是和草地融為一體。
天氣預報早晨會有朝霞,所以五點多就出發(fā)去了山上。從山上往下看,層層疊疊的云霧把整個禾木村包裹起來,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了,只好踩著多汁的泥土,耐心地等待天明。
一直等到六點四十,霧氣漸漸散開,露出小木屋尖尖的房頂來,村莊掩映在浩渺煙波中,猶如鋪陳在大地上的一整塊黯藍色天鵝絨,給人以神秘深邃之感。
凍了兩個多小時,拍成這張照片,下山路上直打噴嚏,卻也值得。
賽里木湖:賽里木藍
汽車剛駛入賽里木湖邊,就看到幾只天鵝在湖里嬉戲,于是搖下車窗探出身去拍照片。湖風濕潤細膩,在車里窩出來的一身粘膩感迅速消失殆盡。
賽里木湖位于天山西段,準噶爾盆地西南端。
湖堤曲折蜿蜒,岸邊的草場因秋季的到來變得枯黃,站在山坡上,觸目所及是賽里木湖的極致的藍色,在陽光下變換著不同的深度淺度,秋季被倒映在湖上,折射出一萬種不同的光芒。
湖水清澈透底,透明度達12米。
到達賽里木湖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并沒有做好感知美景的心理準備,賽里木湖的藍色純粹到令人失語,讓人難以想到任何語言去精確地描述它的美。湖水被風吹動,留下陣陣余波,湖面顯出絲絨的質感,而那動態(tài)的美感又是絲絨無法比擬的。
站在湖邊,很難產(chǎn)生言語上的感嘆,只能靜靜消化著內(nèi)心震顫。
這種藍色似乎不屬于任何一種派系,而是神明對人類的贈予,如此獨一無二,只瞧一眼,就能將湖邊人的心緒勾走,心甘情愿地將靈魂交付給這片藍色。
獨庫公路:縱貫四季
獨庫公路即是獨山子至庫車段,公路縱貫天山,穿越林海峽谷,盤桓在無數(shù)崇山峻嶺之上,公路修建過程中,因地形復雜,自然災害多發(fā),無數(shù)解放軍戰(zhàn)士的英魂被永遠留在了此地。
獨庫公路山路多,走全程一般分為兩天,一路上會穿過無數(shù)山川河流、林海雪原,第一天晚上我們住在那拉提,第二天一大早便出發(fā)。
從山谷行至山峰,零零落落的松林間彌漫著霧氣,有一種不真實的美感。
翻過一座山頭就來到一個新的世界,山前下著小雨,山后卻晴朗如常,坐在車里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色,會感覺乘坐的是時間加速器,四季一幀一幀在眼前迅速切換。
獨庫最美的風景都在沿途路上,一天時間就可以感受到四季變換。
獨庫的美是和危險并驅的,這從修建過程中的艱難程度就可得知,有一些路段緊鄰峭壁,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好在朋友駕駛技術過硬,一路總算有驚無險。
雪峰、峽谷、松林、河流聚合在一起,密集地分布在沿途。
到達庫車是臨近傍晚,騎著自行車的小孩停在我們的車邊,我搖下車窗給他打招呼,小孩害羞地笑開,眼睛微微彎起,帶著新疆人獨有的陽光與靦腆。路邊的燒烤攤升騰起煙霧,學徒跟在大師傅身后忙碌,整座城市因夜晚的到來寂靜下來,又在另一處熱鬧起來。
在這段旅途中,我時常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和與暢然。
這就是新疆最觸動我的地方,它足夠廣袤,似乎可以容納人類所有的想像,四季可如電影般驟然變換,雪峰可與驕陽熠熠生光,寧和與熱情并行不悖,粗糲與細膩共駕齊驅,“存在即合理”在這里被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似乎所有難以調和的矛盾都能在這里找到現(xiàn)實的注腳。
仿若神明賜予之藍——賽里木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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