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鐵站，快要過馬路時。聞到很濃的花香，恰好視線微微地向下，于是看到了大葉桃花心木的落花。小得像米粒一般的，帶著一點點黃綠色的白。當然一瞥之下其實看得并不清楚，我順手撿了一朵。卻聞到一陣芬芳。
很少有這么小的花發出如此濃烈的香氣。也許你會說桂花呀米蘭呀都很香啊。的確，可是當你只撿到一朵桂花時，它散發的香氣遠不及這朵幾乎與它同樣大小（也許大葉桃花心木的花確實要大上一些）的花。這一朵小花就放在我的早餐桌上，在那么嘈雜的環境中，充滿了熱氣騰騰的各種早點的氣味。我卻依然清晰地嗅到來自于這朵極小的花所散發出的那種濃郁的清香。
于是吃了早飯之后，我順手從早餐店里扯了一個塑料袋。通常人們用來打包的，而我是用來裝落花。我走到遠一些的地方，這條路上有好幾棵類似的樹。它們很高，不算很粗的樹干，有著縱深的裂紋。遠遠的，看到那些樹上也有一團一團的綠色的花球。我相信，那應該也是大葉桃花心木。地鐵口的人很多，而隔了一個路口的街邊，有單車，有長椅。人們從人行道走過，只有我走過去，看那些落在地上或是長椅上的花。
果然是大葉桃花心木。走近時，一陣熟悉的花香已經告訴了我答案。我小心地地撿了一些花，它們實在是太小了，以至于我撿的時候，很擔心會捏壞它們。跟那些小花比起來，我的手指頭顯得粗壯不堪。那些小小的花被裝入袋中，我帶著它們去到辦公室。時間還很早，我總是比大多數人都早到。這讓我可以很從容地欣賞那些落花。事實上，前幾天，我才干過同樣的事。那時候是欣賞人面子的落花。它們也是同樣的迷你，但在微距鏡頭下卻擁有極其精致的結構。
我將大葉桃花心木的落花灑落在我深灰色的外套上。微距鏡頭靠近了拍，衣服的經緯線都看得很清楚，而那些黃綠色的小花也終于顯出了它們的美。其實楝科的植物很好辨認，因為它們的雄蕊花絲通常合生成不同形狀的雄蕊管。也就是說，楝科的植物雄蕊很少像其它的植物那樣大大咧咧地根根分明。它們喜歡并攏起來，細密地粘在一起，組成一個圓筒形。你若是很仔細地看過身邊最尋常的苦楝樹的花，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大葉桃花心木也是楝科的，所以它的小花中央就是合攏的雄蕊管。你看著管口，可以隱隱看到正中央綠色的柱頭，和周圍的花絲頂端一顆顆花藥。甚至你還能看到那個雄蕊管的底部若隱若現的紅色。外面一圈是打開的五枚花瓣（還有朵居然有六枚花瓣），它們有的張得很開，有的卻很含蓄地像一朵玫瑰花苞般，只打開一個小小的口。在反面，是很小的綠色的花萼，它們支撐著這朵花。
解剖后的花，白色部分是雄蕊管
這些小花像是縮小了很多倍的麻楝的花。還有一種楝科的植物和它非常相似，那就是非洲楝。它們就在大葉桃花心木的旁邊。這條路很奇怪，一棵大葉桃花心，一棵非洲楝。它們間隔著種在一起。可惜非洲楝還沒有開花，不然可以將兩者的花放在一處進行對比。
相比之下，非洲楝的樹干更粗更高大，而且樹皮斑駁成塊狀，像是快要要從樹上脫落一般。前幾天還看見一地的落葉，那些都是非洲楝的落葉。它們在春天落下，讓位給紅嫩的新葉。新葉很快就變綠變大了，很好地為我們提供著蔭蔽。細看非洲楝的落葉就能發現，它們其實是橢圓形的，只在最頭上忽然間露出一個小尖尖。而大葉桃花心木的葉片則是慢慢地變窄變尖。
大葉桃花心木的樹干
非洲楝的樹干
非洲楝的樹葉
大葉桃花心的樹葉
非洲楝的小花我在去年也拾到過，它們更小更加潔白。花瓣只有四枚，中間的雄蕊管像個小燒麥，上窄下寬。透過很透明的白色花瓣和雄蕊管，可以看到里面紅色的腺體。它讓整朵花看起來下半部分是柔和的紅色。比起大葉桃花心木來，非洲楝的花更加的清新。
非洲楝的花。圖片來自花友吾道其西的微博
據說大葉桃花心木和非洲楝的果實都不小，而且種子也都帶著翅膀。這些都需要等到花后才能看到了。
大葉桃花心木
SwieteniamacrophyllaKing
楝科 Meliaceae
桃花心木屬 Swieten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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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弗洛朗斯·蒂娜爾/雅尼克·富里耶(繪)
譯者：魏舒
出版社：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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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這些植物曾經被風干、切割、彎折、擰結......然而卻如此清晰。
THE END
文/圖：小園徐步
公眾號：植物草子
編輯：VIENNA
責任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