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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生命日記（908）
一論邯鄲永年四名學生因遲到遭推頭：誤會太大，這只是善良女老師對違紀學生的矯枉過正
（一）
永年是個好地方，永年酥魚是河北邯鄲的美味小吃。我得病前，曾經專門驅車到永年縣城，買了一壇酥魚回家。
先給永年人民做個廣告。永年酥魚，素以色香味美、骨酥肉嫩、溢香爽口、久吃不膩為廣大消費者所稱道。春節即將來臨，有哪位熱心網友開車一起去永年買酥魚嗎？
不過，最近邯鄲市永年區小小地出了一次名，迄今，一段“河北省邯鄲市永年區育英學校因學生遲到被老師強制剃頭”的視頻還在網上流傳。
2019年1月14日早晨，八年級16班單某某等四名學生，早讀遲到。班主任徐某把四位學生叫到辦公室，對他們進行批評教育，為引起學生高度重視，不再重犯，以警示學生“從‘頭’做起”為名，對學生采取了理發推頭。
18日上午，被推頭的學生家長帶領學生怒懟涉事教師徐某。家長表示，“就遲到了一會兒，就把孩子頭給剃了”。很快，相關視頻在網上流傳。
同一天，邯鄲市永年區互聯網信息管理辦公室的公眾號“網信永年”對此事發布正式通告，育英學校公開道歉，涉事教師徐某已被辭退。
我看到了網絡流傳的兩個視頻。一個視頻是，幾位家長把徐老師堵在辦公室里，憤怒地痛斥，不讓她出門。有位媽媽揚言要剪掉徐老師的頭發。年輕的徐老師神情尷尬，滿臉呈現出窘迫狀。
另一個視頻是，四個被剃頭發的男孩子，繼續嘻嘻哈哈地教室里晃悠，并無任何沮喪的神情。這令我想起初中班主任在教室里斥責我的情形——胡子宏，臉皮厚，三釘耙，撓不透。彼時，我略感沮喪，但依舊嬉皮笑臉。
孩子的心，并不全部是玻璃做的。有時候，孩子們的頑皮和堅韌，就像城墻磚，千炮萬箭都穿不透。到底孩子是不是“人格尊重被傷害”，去采訪一下四個孩子和班級的學生就可以了。
（二）
好幾位老師在微信上聯系我，希望我議論此事。在官方透露的消息之外，我還從側面了解到三個吃瓜群眾不曾了解的細節——
一是，徐老師事先跟學生們約定好了班規，如果有學生遲到，那就“嚴懲”，男生剃頭發，女生絞劉海。古有曹孟德割發代首，意在自我懲罰。徐老師此舉，肯定希望孩子們遵守紀律，長記性。
二是，事情發生在14日早晨，班主任因4名學生遲到，而對學生采取了理發剃頭，四天后，家長找到學校怒懟老師，這三天，被剃頭的學生并無情緒上的波動，未必導致明顯的所謂“心靈創傷”。
三是，家長怒懟徐老師的視頻經過了剪輯，實際上，在現場，被剃頭的學生對家長的怒火未必認同，他們有人說了一句話——這都是我們提前說好的呀。
我相信上述的事實是真實的。如果沒有提前約定好的班規，20來歲的女老師，靠一己之力，給孩子們推頭是難以做到的。顯然，4個孩子也表現出對違紀的擔當，愿賭服輸，甘心被剃頭——既然違紀了，老師要推頭，自己也就沒有什么好說的。
這種“提前說好”的懲戒，盡管從形式上看，或者從某個角度上看，被一些人感到暴戾了些，但是，如果孩子心理接受，那就導致不了所謂的心理創傷。
甚至，我個人還會感到，班主任徐老師日常跟孩子們相處得很融洽，是個受孩子擁戴的老師。她本人甚至不想對孩子進行體罰，才采取了推頭的方式。
可憐的徐老師，絕對不是暴戾成性處于更年期容易動怒的老師，她只是讓孩子長長記性，給孩子做一次心靈的手術。始料不及的是，此舉一旦遭到家長的怒懟，被套上相關的法規，就成為不義之舉。
了解此事背景的人，會覺得徐老師此舉雖然錯誤，但情有可原。但是，不了解事件背景，只看家長怒懟徐老師的視頻的人，會覺得徐老師喪失了師德。
（三）
可憐的徐老師，也許你委屈，也許你不服，但是，對不起，你被淘汰了。好在你還年輕，青春韶華中，這點挫折算什么呢？如果你看到我這篇文章，請記住我一個癌癥晚期患者的叮囑——只要不是生死問題，一切都不是問題。
徐老師必須認識到，自己的工作存在著失誤，推頭這種方式，在多數家長眼中，就構成了所謂“侮辱孩子的人格尊嚴”。出發點無疑是良好的，但是，方法稍顯過激，沒有考慮到家長們的感受和大眾的認同度。
實際上，除了鄉村百姓，永年區的孩子和父母，依然是社會的平民階層，屬于相對的底層。他們家境殷實但遠遠達不到富裕階層，家長們把孩子送到永年區育英學校，肯定是希望得到良好的教育，以期將來考上大學，實現社會階層的逆襲。
這個階層的孩子，必須嚴格管教。管好了，學好了，考上好大學。管不好，學不好，就要靠體力謀生，社會階層不會提高。因此，作為兩個兒子的父親，我理解徐老師對班級管理的良苦用心，甚至，我支持她矯枉過正，以期給孩子們來一場心靈的手術。
傳聞中，永年區育英學校管理嚴格，民間口碑不錯。該校是集小學、初中于一體，全封閉、寄宿制，是河北省規模較大的民辦學校之一。這種學校要想在周遭林立的公辦中小學中立足生存，管理必須要嚴格。甚至，嚴格到苛刻，嚴格到無情。
徐老師的失誤在于，在懲戒學生中，融入了個人的意志，自己覺得是為學生好，于是就采取了推頭發的方式。一旦孩子頭發被推，形象受損，外界會認為你對孩子進行了人格侮辱。
盡管孩子可能覺得徐老師可敬可親，自己違紀了，愿賭服輸，但是，外界并不理解師生之間的君子約定，并不通曉推頭背后的相關背景。
徐老師此舉的最大缺陷是，事先沒有跟家長進行有效的溝通。如果是我這樣的老油條，在給學生推頭之前，要陪著孩子跟家長進行溝通，孩子愿賭服輸，家長接受這種懲戒方式，這就惹不出這么大的風波來了。
《義務教育法》第二十九條要求，“教師應當尊重學生的人格，不得歧視學生，不得對學生實施體罰、變相體罰或者其他侮辱人格尊嚴的行為，不得侵犯學生合法權益”。
從法規上看，即便是家長無條件支持給孩子推頭，孩子也樂意被推頭，徐老師給孩子推頭，似乎也是一種不合乎常態和違法相關法規的懲戒行為。除非家長接走孩子，由家長給孩子推頭，否則，我是不支持此舉的。
吃瓜群眾不會想到師生之間的相關約定，一旦得知學生被老師推了頭，就認為是“侮辱人格尊嚴”的行為。民間輿論一旦產生力量，徐老師被趕出教師隊伍，也就不足為怪。
（四）
出事的是徐老師，不過，窺一斑而知全豹，顯然，永年育英學校的管理出現了問題。也就是說，對于學生違紀，學校沒有形成相關的制度，或者，即便是有制度，也流于表面，在對學生的懲戒上，存在著制度的瑕疵。
這種遲到行為，在衡水系中學中很少發生。即便發生，也會有相關的懲戒措施。第一次發生，可以通報批評，并且告知家長。第二次發生，干脆由家長把學生領走，回家反省一周。
通報批評，既是給孩子敲響了警鐘，也給家長的心理承受做了鋪墊。第二次違紀，干脆回家反省一周。實際上，這種代價遠遠超過了推頭的損失。
用不著教永年育英學校制定怎樣的制度，派人聯系衡水系中學，把人家的規章制度抄過來，照搬就是了。
要想辦好學校，管好班級，必須要嚴格。但是，怎么嚴格，嚴格到什么程度，考驗著學校管理層和班主任乃至任課老師們的智慧。有些懲戒措施，不僅要學生接受，還要贏得社會輿論的認可。
譬如，前幾天我讓孩子跪磚，就是我和兒子之間的君子約定。成績考好了，我滿足他N個愿望，考不好，那就跪磚N分鐘。結果，孩子沒考好，我就問他，咱們是不是執行我們的約定呢？孩子很干脆地說，當然要執行了。
孩子跪在椅子上寫作業，我在他膝蓋下放了一塊磚，其間并沒有影響他的心情。我事先告訴孩子，爸爸輸了，就滿足你的愿望，這是爸爸對兒子的擔當。兒子輸了，那就接受罰跪磚的懲罰，這也是兒子對爸爸的擔當。
但是，妻子不知道我跟孩子的君子約定，就認為我在折磨孩子，火冒三丈，恨不得拿刀殺了我。吃瓜群眾也認為，我是生硬地搬了一塊磚，粗暴地讓孩子跪下去。
我和妻子的沖突，直接導致我干脆放棄了對孩子的管理，因為我的任何要求，都容易遭到妻子的反對。同時，妻子對孩子的安排，我也不配合，因為我不贊成那種管理方法。
最終，我和妻子、孩子，三方都不是受益者。同理，徐老師被清除出教師隊伍，老師、學生、學校，都不是受益者。
（五）
我覺得，丟掉飯碗的徐老師沒有必要感到委屈。你跟孩子的約法三章，學生們愿賭服輸，那么，你對孩子的懲戒出了差錯，你也要愿賭服輸。
徐老師給學生推頭引發的風波，損失最大的絕對不是徐老師。徐老師這樣認真負責的老師，隨便在家做個一對一的家教，就能順利謀生。可是，學校少了個好老師，孩子們少了個班主任。
首先，四個孩子所在的班級，再也不會有如此負責的班主任；新來的班主任無形中會縮手縮腳，絕對不會像徐老師那樣，對班級嚴格管理，對工作積極負責。
其次，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孩子的家長怒懟徐老師，使得自家孩子失去了一個好老師，其他老師再也不會對他們的孩子嚴格要求。
第三，被推頭的孩子，因為家長怒懟老師，處于學生輿論漩渦中，這一下，孩子內心本來沒有心理陰影，卻有可能，被家長鬧得心理真的產生了陰影。
第四，投鼠忌器，整個永年育英學校的教師隊伍，再也不會形成對學生嚴格要求的風氣。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第五，徐老師確實有錯，但她因此丟掉了飯碗，在某種程度上，挫傷了整個永年區乃至邯鄲的教師隊伍對學生嚴格管理的勇氣。
最好的補救措施是，請回徐老師，要求她承認錯誤，向家長和學生道歉，然后繼續努力工作，把孩子們的課業教好，激勵孩子考取理想的高中。
永年區育英學校、八年級16班的家長們，你們有這么強烈的勇氣嗎？
解鈴人還需系鈴人，四個學生的家長，你們的腦子醒過點來了嗎？你們沖冠一怒，結果，最吃虧的是你們的孩子，以及八年級16班的幾十個學生。
（本文插圖多數選自網絡和“小妞亂彈琴”公眾號，特向各位同行和網媒致謝）
胡子宏，畢業于中國青年政治學院，河北省作家協會會員，20多年來在全國及港澳臺400多家報刊發表了200多萬字的散文隨筆。作品有8篇（次）散文入選大中學課本、閱讀教材、考試試卷。大力倡導“平二代”通過刻苦學習，改變自身命運，實現社會階層的逆襲。鼻咽癌患者，康復中。商務合作聯系電話和微信：13831979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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