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經緯客戶端2月6日電(熊家麗) 作為一名新媒體工作者,我在新冠病毒疫情蔓延期間不幸感冒,雖未發熱,但遇到咳嗽嚴重且吃普通感冒藥無效的困境,因此不得不前往醫院。接下來,我將為大家講述這次疫情期間三次出入醫院的特殊經歷,以及其中的心路歷程。
不慎感冒
我從2019年12月出現反復感冒的癥狀——感冒后立即采取措施(多喝熱水或者吃藥)直到恢復,但康復后過一段時間又會感冒。仔細分析后,我認為存在三種可能性:一是有段時間公司經常開窗,暖氣+冷空氣輪流來襲,忽冷忽熱身體受不了,畢竟有幾位同事在我反復感冒期間也出現了感冒、發熱現象;二是我晚上睡覺會無意識的踢被子導致著涼,有幾次半夜醒來就發現自己沒蓋被子;三是抵抗力太差,平時不上班幾乎不出門,也沒有經常運動。
在反復感冒后,2020年1月初,我開始出現“咳嗽無痰”癥狀,俗稱“干咳”。并且,在接下來的幾次感冒中,除了普通感冒癥狀外,逐漸出現“咳嗽-吃藥-恢復”“咳嗽-吃藥-癥狀緩解”“咳嗽-吃藥-癥狀未減輕也未加重”的狀態。
疫情開始之初,并未對自己的狀況引起重視。在我看來,因為之前吃了多次感冒藥,出現上述現象是與“耐藥性”有關。彼時春節即將來臨,而我正欣喜的籌劃著“過節加班換節后倒休可錯峰出行”,分散了我對自己身體狀況的關注。
根據自己對癥狀的判斷,我簡單的在藥店購買了一些感冒藥用做儲備。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隨著疫情發展,我之前儲備的三精雙黃連、蒲地藍口服液、川貝枇杷糖漿等藥品開始出現供不應求甚至脫銷的情況。
此前購買的部分藥品。中新經緯 熊家麗 攝
一進呼吸內科
開始重視是在1月22日,衛健委公布全國新冠病毒肺炎確診病例473例,其中湖北375例,死亡9例。我當時認為,死亡人數即將“破10”,說明疫情已經比較嚴重了。
當天,久咳未愈的我,終于放棄自己買藥,轉而到出租屋附近的北京積水潭醫院回龍觀院區的呼吸內科掛上了號。22日的呼吸內科并沒有十分緊張的氛圍,就該科室而言,我觀察到除分診臺的護士小姐姐“全副武裝”(穿戴口罩、護目鏡、防護衣)外,其余的護士只帶了N95口罩或者普通醫用外科口罩,就連給我看病的大夫也只戴了普通口罩,未戴護目鏡、未穿防護衣。
大夫詢問完病因并確認我未接觸疫區病人后,她讓我做了普通檢查和血常規化驗。從檢查結果看,只有紅細胞體積分布寬度-SD和血小板比積兩項數值稍微超出正常值,其余各項均顯示正常。對此,大夫表示“只是小問題”,并給出“上呼吸道感染、支氣管炎、過敏性咳嗽”的診斷結果。同時,大夫為我開了鹽酸非索非那定片和孟魯司特鈉片兩種藥物,前者用作治療過敏性鼻炎,后者則用于哮喘預防。
1月22日檢驗報告及病例。中新經緯 熊家麗 攝
從醫院回到工作崗位上的我,并沒有因為大夫的那句“只是小問題”而放松。每天瀏覽新聞,看到隨著時間推移,全國各地新冠病毒肺炎確診病例和死亡人數逐漸增加,我越來越緊張。我開始密切關注自己的病情,“干咳”癥狀有無緩解,擔憂發熱、肌肉酸痛、疲乏無力等新冠病毒感染癥狀出現在自己身上。
再進呼吸內科
那時的我,對疫情過分關注到精神緊張。2月1日,衛健委公布全國確診新冠病毒感染病例11791例,累計死亡病例259例。當天,我再次進入了同一家醫院的呼吸內科。
起因源于1月28日(正月初四)晚上7時許,在地鐵換乘通道里,一位距離我3米左右的中年男子,迎面向我打了兩個“響徹天際”的噴嚏,未捂口鼻。雖然我回到出租屋后采取了換、洗措施,但因“噴嚏事件”過于緊張,當天晚上輾轉難眠,在29日又出現“胸悶、乏力、耳鳴、干嘔”等自以為類似新冠病毒感染的癥狀。30日在家吃藥觀察,癥狀不僅無緩解反而有加重跡象,需要的藥品周邊藥店已無貨,之前“囤”的感冒藥也所剩無幾。于是,當2月1日我注意到全國新冠病毒感染病例超一萬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進行了掛號操作。
當天下午,我來到醫院。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剛進入一樓大廳,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就撲面而來,即便我帶了兩層口罩仍然無法阻擋。因不是正式工作日,二樓左側,往日分門別類的一、二、三診區全都綜合到了一診區,同時,呼吸內科的值班大夫也“全副武裝”起來。同上一位大夫一樣,這位男大夫例行問完問題后,先查看我此前1月22日的就診記錄,然后確認了我咳嗽癥狀無緩解并伴隨耳鳴癥狀。他給我開了一盒復方甲氧那明膠囊(用于支氣管哮喘和喘息性支氣管炎),并建議我再掛號到耳鼻喉科檢查。
復方甲氧那明膠囊。中新經緯 熊家麗 攝
拿到藥,再掛號。后面發生的事,此時想來,仍心有余悸。當我進入三樓左側耳鼻喉科大門后,發現里面空無一人,便開口尋問“有人嗎?”一護士小姐姐聞聲出來后,連連驚呼“快出去!別進來!”接著大喊值班大夫出來。在我一臉茫然的眼神中,出來的這位大夫解釋道,“我們這里上午來了一位疑似病例,科室大夫護士都要隔離14天觀察情況……”我大腦在收到這個信息后迅速反應:我剛才進去了,雖然只是在門口,但萬一感染上怎么辦?一想到這個可能,我的后背就一陣發熱,頭皮發麻,不一會兒就感覺有汗從后背滑落。大夫說,“今天下午不做檢查,去把號退了吧?!蔽矣行┬幕?,“可是……我剛才進去了……”她又解釋到,“這邊已經消過毒了?!?/p>
三進呼吸內科
顯然,耳鼻喉科大夫簡單的一句解釋無法消除我的顧慮。待我走出醫院后,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徘徊了2小時。彼時的我心情低落且內心焦慮,我害怕自己身上有“病毒”;不敢進小區,怕傳“染給”別人;不敢站在一個地方不動,怕時間久了“病毒會復制”……一會兒又想起有專家曾表示新冠病毒在空氣中半小時后活性會降低,普通人戴一次性口罩就能起預防作用,今天自己戴了兩個,預防效果應該會更好吧?總之,在反復的糾結后,我想到了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再到醫院做詳細檢查。
決定后,我回到出租屋洗手、洗臉,換、洗衣服,用消毒液對著包包、手機、鑰匙等物件狂噴……晚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跟愛人發消息,將當天發生的一切和自己的擔心悉數告知,并交代他向父母保密。他一邊安撫我,一邊籌劃“若我被確診”后的相關事項。我也在想怎么跟領導反映情況,怎么處理出租屋里的東西,怎么跟房東交代……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見病毒逐漸“吞噬”我的肺,三位大夫穿著白大褂圍在我身邊,其中一人拿著電筒晃我的眼睛,口氣冰冷地說“這個已經不行了……”一個激靈被嚇醒,摸手機一看,2月2日凌晨兩點半,哎。
掛號,再進醫院。第三次來到這個地方,我簡明扼要的跟大夫說出想法。這位看起來年紀與我相仿的女大夫,面罩下的眼神充滿無奈,“你是太緊張了,接連兩天都來醫院,無疑是增加感染風險。既然這么擔心,就做檢查吧?!背檠?、做心電圖、拍CT,幾項檢查做完后,看到結果的大夫表示,“你咳嗽一個多月,我懷疑是咳嗽變異性哮喘,等醫院正式上班后再做個詳細檢查。目前有一點點普通病毒感染,先按照之前過敏那么治?!蔽覔牟《靖腥镜膯栴},大夫補充到,“這個沒事,很輕微的,連抗生素都不用吃?!痹倏丛\斷結果,與之前1月22日的大同小異“胸痛、支氣管炎、過敏性咳嗽”。
2月2日檢驗報告及病例。中新經緯 熊家麗 攝
走出醫院大門,不禁自嘲之前的擔心多余,若真被感染,大不了就治病,就目前公布的數據而言,在北京新冠病毒感染肺炎病例的治愈率遠遠高出死亡率,我“死”的機會微乎其微。與此同時,心里的那塊“巨石”才算真正放下。
如今的我,堅持吃藥,雖然仍在咳嗽,但癥狀較前明顯減輕。特別感謝感冒期間關心我的朋友和公司同事,你們看似不經意間的問候及時的抑制了我的負面情緒。這次與新冠病毒肺炎確診病例“擦肩而過”的特殊經歷,足以在我往后幾十年生活中,留下難以忘卻的記憶。(中新經緯APP)
中新經緯版權所有,未經書面授權,任何單位及個人不得轉載、摘編或以其它方式使用。
責任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