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鎮海寧波幫博物館和包玉剛故居游玩回來,路上看到一塊指示牌,寫著“童家村”,就拐了進去,沒想到竟發現了一片世外桃源。
安靜的路邊有一個荷塘,荷葉好像剛長出來的一樣,鮮嫩青翠,荷葉陣里掩映著兩三朵白蓮花,不小心幾乎看不到。荷塘的斜對面有一座很大的普照禪寺。普照禪寺的西面有一條小河,沿著河邊的小路走進去,可以看到一個村莊。這個村莊幾乎看不到高樓和現代化的建筑,所有房子都還是上世紀時的樣子,青磚黛瓦,有些墻壁被刷上了白漆。這些房子有百年的歷史,它們的主人曾是寧波莊橋的首富。當時有“童姚馬徑張,銀子好打墻”的說法,童指的就是這里。它就是童家古村。
路邊有一條小河,童家村就坐落在這條小河的兩邊,小河上有幾座古橋,紅色的石板橋體上刻著每一座橋的名字,它們被黑色的積塵覆蓋,從中能夠窺出它們曾經經歷的滄桑。村子的東南角是童家宗祠,因為疫情,祠堂暫時關閉,我去的時候只看到緊閉著的烏黑的大門,以及門楣上的匾額。這個祠堂修建于2009年,是童氏家風培訓館,也是童家村文化禮堂。聽說在過去,這里真有一個祠堂,每逢村子里有人產生矛盾,不管是鄰里糾紛,還是夫妻吵架,都會到祠堂里讓人斷一斷,據說沒人敢在這里說謊。
童氏祠堂往西是村子北區的住宅,它們沿河而建,和小河保持一條路的距離。路上鋪著紅石板,小河邊都是石砌的護欄。我去的那天是梅雨季里久違的晴天,村民們都把自家的被子拿出來曬,河邊的護欄上系著許多顏色各異的被子。河邊有一個休息亭,一個女子坐在亭下乘涼,見我端著相機拍照,問我是來考察的嗎?我笑著說,不是,我隨便拍拍。往西再走一程,有一個和剛才休息亭一下的涼亭,我把它稱為雙子亭。幾個漢子在亭子里休閑地聊天。
河邊的石板路有幾條小巷,通往村子的深處。每一條巷道都很逼仄,兩邊是斑駁的墻壁,墻頭上生長著一些青草,有些青藤從墻頭掛下來,垂在墻壁上。陽光偷偷溜進了院子,映照著陋巷,仿佛要把它們拉回歷史的時光。這些古樸得近乎殘破的弄堂,曾經也是我們兒時的樂園。
我順著這些巷子往里走,看到的都是古樸的農家小院。這些院子都保留著上世紀時的樣子。有一個院子里還保留著壓水機井,井邊放著一個塑料盆,盆里盛著清涼的井水,井頭上的出水管上不時地滴著水。井邊長著瘦竹和一些花草,門前也擺滿了盆景。這曾經是我兒時的生活,也是中國大多數人的童年記憶,然而隨著城市化進程,這樣的院落很多被拆掉了,這樣的生活也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我拐進了另一處胡同。在胡同的拐角拴著一根繩子,一個小女孩在胡同里曬被子。在這里,幾乎每一個胡同都能看到這樣很煙火氣的生活。過去的農村,幾乎每戶人家都過著這樣的生活。
另一個胡同里,有一處老房子,斑駁的墻壁上掛著一塊牌匾,寫著“童坦君院士舊居”。童坦君是中國科學院生命科學和醫學學部院士,應該離開這里很多年了。這個村子竟然走出了兩位院士,除了童坦君,還有中國工程院院士董志鵬。我走進去,里面被分割成兩個院子,顯得有些殘破,但是住著人,院子里掛滿了被子。我走遍整個村子,看到到處都掛著被子,感覺這里可以稱得上被子村了。
我是偶遇童家村的,只是走馬觀花地看一下,卻被它的古韻和悠閑吸引。下次一定去認真地看一看,再認真地寫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