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時間周一，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在回答 Fox News 主持人 Laura Ingraham 提問：特朗普政府是否在探討對 TikTok 在內的社交媒體采取類似（印度）行動？他回答道，正在考慮（We’re certainly looking at it），并且補充「我們對此非常認真」。
7 月 2 日，外媒報道稱，蓬佩奧贊揚了印度禁止包括 TikTok 在內的 59 款中國應用程序的做法，并表示此舉「有利于促進印度的完整性和國家安全」。
用戶數據和隱私安全是蓬佩奧給出的理由，同時也是 TikTok 們在海外市場屢屢受挫的原因。作為當前中國最成功的出海案例之一，TikTok 風頭正勁，但也毫無疑問處于風口浪尖。
然而，TikTok 業務已與中國公司切分，獨立運營。TikTok 曾經表示，其數據中心完全位于中國境外，美國用戶數據存儲在美國，備份在新加坡。TikTok 發言人在蓬佩奧之后發表聲明，「提供一個安全和可靠的應用體驗是最高優先級，我們從未向中國政府提供過用戶數據，即使有，TikTok 也不會上交。」
但是這個聲明起到的作用微乎甚微。以 TikTok 為例，將總部設在海外與國內剝離，招聘從產品、公共安全、到投資者關系等核心高管，最大程度上做到去「中國化」，然而一紙禁令頒布后，TikTok 也只能聽天由命。
現實是，一旦接連失去印度和美國市場，中國互聯網企業的出海之路只會越走越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6 月 29 日，印度電子信息技術部以《信息技術法案》第 69A 條「禁止訪問規則」為由，封禁 59 款來自中國的 App，該法案規定為了維護國家安全等，印度政府可以阻止公眾通過任何計算機資源獲取任何信息。次日，字節跳動旗下 TikTok 和 Helo 從印度 Google Play 和 App Store 下架。
印度發布的這則禁令是矛盾的激化，而不是開始。
2017 年，印度國防部命令武裝部隊卸載 42 個被歸為「間諜軟件」的中國應用程序。據悉，當中有 40 個應用也出現在這次的禁止名單中。2020 年 6 月，一款能夠一鍵刪除中國應用的 Remove China Apps 受到印度用戶的追捧，而它的開發團隊正是受到「抵制中國硬件和軟件」呼聲的影響。
據路透社報道，印度政府已經要求當地運營商提供阻止對被禁應用程序訪問的方法，對于已經下載的應用，運營商需要找到限制用戶使用的方案。只是從應用商店下架，這意味著沒有新增用戶，如果從 IP 層面禁止訪問，存量用戶也會驟然下跌。
有媒體稱，此次封禁損失最大的是字節跳動，規模在 60 億美元左右。因為印度是 TikTok 最大的市場，月度活躍用戶數超過 1.2 億。TikTok 屢屢受挫之時，模仿者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例如 Chingari 等本土短視頻應用成了最大受益者。有媒體統計上個月印度本土興起的短視頻應用有上百個。
在印度，TikTok 一直面臨著內容審查的問題。2019 年 4 月，印度 Madras High Court 法院以包含色情內容危害兒童為由要求將 TikTok 下架。今年 5 月，因為涉及侵犯人權內容，TikTok 引起巨大爭議，大量印度用戶發起用帶有 #BanTikTok 等標簽抵制 TikTok，隨即出現 Remove China Apps 事件。
中印邊境沖突發生之際，TikTok 們便成為情緒發泄的出口。如今推演到應用被封禁，是中國開發者們能夠預想到的同時也是最壞的結果。
互聯網有國界
TikTok 面臨的監管問題不止發生在印度。
今年 3 月，TikTok 被要求出席聽證會。TikTok 與蘋果公司均拒絕出席。這也是第二次美國國會針對 TikTok 內容審查和隱私安全問題召開聽證會。聽證會上，參議員 Josh Hawley 表示他將推動制定立法，禁止聯邦政府雇員在所有聯邦政府設備上使用 TikTok。雖然聽證會上不斷有人提醒 TikTok 會收集用戶數據，上交政府，但是無人能夠提供實質性證據，從而證明他們的擔憂。
就在幾天前，還有美國用戶發現在使用 iOS 14 時，TikTok 會對用戶的剪貼板進行讀取，TikTok 隨后表示已經向 App Store 提交了更新以刪除這項功能。
印度和美國是 TikTok 最重要的兩大市場，如果同樣的事情在美國再一次上演，在美國本土并不缺乏優質社交媒體產品的前提下，TikTok 以后的路并不好走。如果 TikTok 想拓展其他市場也不容易，早在 2019 年 7 月，英國以違反 GDPR 條例為由向 TikTok 訴以 1790 萬英鎊的罰款。總之，「合規」成了一條漫漫長路。
近年來加快全球化成了不少互聯網和科技公司的主旋律。字節跳動搭建海外團隊的同時，也在切斷國內團隊與海外產品的聯系，TikTok 在海外搭建數據中心，向監管機構展示審查「透明化」，在當地招募大量員工提供就業機會，而這一切「示好」都是為了讓當地政府和民眾信任 TikTok。但顯然，未來中國企業的出海之路會愈發難走。
印度人愛用社交媒體是眾所周知的，TikTok 能在印度鄉鎮和農村走紅，也聚集了大量美國青少年。TikTok 讓他們收獲大量的關注，甚至成為謀生的一項工具。如果被封禁，這些在 TikTok 有著眾多「粉絲」的素人會突然少了一個展示自我的平臺。
可惜的是，「審查和政治正在瓦解全球互聯網，孤立了那些原本不在乎國界的用戶和行業。」《紐約時報》寫道。
頭圖來源：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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