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許多人來說,有些人要到去世,才會開始變得熟悉。比如張國榮,比如大衛·鮑伊……再比如艾米·懷恩豪斯。
這個獲得過六座格萊美獎杯的英國傳奇女歌手,被外界稱為:“毒后”。
她總是梳著高聳夸張的發型,化著眼角斜飛的煙熏妝,用慵懶沙啞的嗓音唱著自成一派的爵士樂。
她的歌曲仿佛來自深不可測的心底,有一種蠱惑的魔力。
可誰也沒有想到,如此美妙的歌聲卻永遠停留在了27歲。對于很多大器晚成的明星來說,這個年齡可能還沒有機會登臺,而她卻已經謝幕了。
這部2015的紀錄片——
《艾米》
Amy
導演阿斯弗·卡帕迪爾對艾米·懷恩豪斯的親友進行了100多次采訪。
公開了很多艾米生前的私人影像,努力還原了她短暫又跌宕的一生,希望可以從艾米本人的角度來揭開這場悲劇的背后真相。
艾米·懷恩豪斯出生在倫敦北部一個普通的猶太家庭,父母二人都愛聽傳統爵士樂和靈魂樂。
這奠定了艾米最早的審美基礎。
天生擁有一副好嗓音的艾米從小就喜歡穿得漂漂亮亮地給家人和鄰居唱歌。
那時的Amy臉上還有著嬰兒肥,笑起來溫暖自信。
但只要她一唱歌,身體里就像住著一個老去的靈魂,擁有著超乎年齡的成熟。
如果說真的存在天生歌姬,那么艾米就是天生的爵士樂歌者。
艾米明星生涯的首次契機來自于她的密友Tyler James,當時有唱片公司正好要尋覓一位爵士歌手,Tyler James就把艾米的樣帶交了過去。
正因為這次機會,艾米與Island唱片公司簽下了唱片合約,就此開始了創作音樂之路。
而艾米搞創作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市面上能聽的爵士樂太少了,她只好選擇自己來寫給自己聽。
當時聽爵士樂的人還很小眾,但艾米并不在乎,她只想做她所愛的音樂,把自己經歷過的事情和感觸寫出來,根本沒去管聽眾們是否會喜歡。
艾米在音樂上,從來都是一個只取悅自己的人。
2003年,Island公司發行了其首張專輯《Frank》。這張融合了爵士、流行、靈魂及嘻哈樂的專輯震驚了樂壇,也讓艾米這個新人進入了大眾視野。
然而太快的成名對于一個心智還沒完全成熟的少女來說,并非一件好事。
在艾米看來,她只想做一個歌者,而并非一個明星。
艾米想要的成功就是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合作,僅此而已。
所以艾米即使在成名后,面對媒體還依舊遵循著自己的方式,她對成名隨之而來的輿論壓力、公眾形象并沒有太多的心理準備。
這也難怪她被眾多媒體稱為最難合作的藝人。
有時候這個世界往往就是這樣矛盾。
人人都在高呼追求真善美,但當艾米保持著最真實的自我,帶著最純粹的靈魂去與世界相處的時候,卻反而變成了最不受歡迎的那個。
艾米把這份真實同樣投注到了她的音樂作品里。相比她的私生活,大家對她的音樂倒是非常買單。
說唱藝人亞辛·貝曾這樣評價Amy:“我覺得她的歌很獨特,銳利無比又不失真誠。”
也許正因為艾米太過獨特了,所以就連她的愛情都那么的與眾不同。
艾米愛上了一個影響了她一生的男人,一個讓她獲得成功又墮入深淵的男人,一個讓她覺得“愛情快要了我的命”的男人:Blake。
艾米的歌迷都怪罪這個男人帶領艾米走上了吸毒之路。
然而在另一層面,他們卻是這世界上最相近的兩個靈魂,都愛吉他和爵士樂,都脆弱、黑暗、都有自毀傾向并相互吸引。
Blake剛和艾米在一起時仍和另一個女孩在交往,并一度將艾米拋棄回到女友身邊。
那陣子的艾米郁郁寡歡,失去了愛情的她如同被抽干了血,變得沒有絲毫生機,天天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然而這種痛苦也成為了艾米寫歌的靈感,她開始通過音樂來發泄情感。
寫下了讓她獲得格萊美獎的第二張專輯《Back To Black》,同名主題曲中艾米寫到:“你回到她身邊,我回到黑暗…”
這首歌也讓艾米聲名大噪,徹底紅遍樂壇。
就當艾米逐漸從失戀的陰霾中走出來的時候,Blake再次出現了,重新回到艾米身邊的他還為艾米帶來了一枚戒指。
兩人迅速復合,結婚。
影片中有很多他們那段時間的影像,兩個人從早到晚如膠似漆,像一對連體嬰,無論任何場合,他們都時刻親吻纏綿,時刻黏在一起。
愛情是最沒有道理的事情。
沒有辦法,艾米就是如此愛他,無法離開他。
Blake就像一個毒蘋果,給了艾米最深的傷害,也給了她最甜蜜的歡愉。
對于艾米來說,戒掉Blake可能比戒掉毒品和酒精更難。
這張專輯里的另一首歌《Rehab》就寫的關于戒毒,歌詞里寫道:“我老爸認為我沒差,他們硬要我戒了它(毒品)。”
如果說愛情讓艾米飽受折磨,深陷泥潭的話,親情和媒體就是助攻。
當艾米染上毒癮,別人都希望她去戒毒中心治療,她的父親卻說女兒挺好的,不需要戒毒。原因正是因為他不想艾米因戒毒而耽誤了演出賺錢的機會。
影片中還有一幕,艾米為了戒毒選擇去了一個偏僻的小島。那陣子,毒品、酒精,以及媒體的窮追不舍已經讓艾米痛苦萬分,她只想在片無人打擾的地方好好修養。
可她的父親居然瞞著艾米帶來了一支攝影隊,說要拍攝以艾米為主題的真人秀。
在這位父親的眼里,艾米就像是一個賺錢機器,一個應該娛樂大眾的明星,而不是一個需要受到關懷的女兒。
有段時間,艾米已經意識到了問題,去了戒毒所并好轉很多。
但隨著無孔不入的媒體對她形象的扭曲和夸大,對她的關注娛樂性代替音樂性時,她又再度崩潰,再次選擇了用酒精麻醉逃避。
世人都愛用“感同身受”來敷衍那些明明他們無法安慰的人或事。
在這個信息爆炸,娛樂至上的年代,明星跟通緝犯的精神狀況是何其相似。
沒有人在乎艾米為何在臺上罷演,沒有人在乎她的精神狀況和藝術追求。
觀眾指責討伐她,媒體主持們調侃她,一切都是大眾所好,但也是這一切,把艾米推向更深的、無法自拔的境地。
每個人的評論都很容易成為輿論的推動者,殺死他人的劊子手。
每個人都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消遣別人生命的人。
最終,艾米死于家中,死因是酒精過度。
也許,任何人遇到這種剝食,都會想要脫離這喧鬧不堪的世界,都會想要把自己麻醉。
艾米用著近乎消亡的方式與自己經歷的一切不公反抗,消失可能是讓她擺脫當下丑陋不堪的唯一方式。
艾米在死前曾對自己的保安說:“如果不要這個天賦,只要能無憂無慮地走在街上,我會愿意的。”
生活能教會你如何活下去,如果你活得足夠久的話。
愿天堂里沒有煩憂,愿Amy在那里可以一直幸福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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