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明星帶貨丟人?你怕是有誤解
譚飛:歡迎柳巖,大家都知道你也是個帶貨能力很強的明星,那你怎么看(明星帶貨)?因為這事兒是有爭議的。
柳巖:看帶哪種貨。
譚飛:很多人說明星帶貨有問題,好像不務正業,或者說把這個市場帶亂了,還有一種說法就是明星帶貨挺好,至少你拿你的美譽度去幫產品做說明,大家會去買。你怎么看這個現象,特別雙11、雙12,我相信柳巖是非常有市場價值的,很多人也會請你,你怎么看待這么一個新生事物,現在你們也到直播間去賣票了,你有過這樣的切身體驗,回望這么一段你怎么看這個事兒?
柳巖:首先我不引以為恥,但我也不會引以為傲,我覺得這是工作。只是大眾對于藝人去帶貨或去賣貨,或是直播,他們會有很大的異議,他們會用高級和低級來評價你。那你說有些帶貨女王人家帶的是奢侈品,所以街拍一下,身上都是品牌。他們就覺得你是明星,你就應該是這樣規格,可是如果你帶貨的是牙膏或者是洗發水,9塊9的組合,你就變得很low,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價值觀。
譚飛:這是價格觀。
柳巖:這在我看來,勞動人民都值得尊重。我在努力地賺錢,或者在努力做一個工作,而且我也沒有怎么樣,我只是一個嘗試,我的身份還是演員。又不是說我以后不拍戲了,不主持了,就走網紅的道路了,其實不是這樣的。即使有一天有一些藝人或明星,他們真的沒戲拍了,就去當網紅了,有什么關系呢?玩抖音什么的,我就跳舞或者什么,他們就說天哪,我看到一個明星淪落成網紅。很多人會說,這是一個明星活活把自己跳成了個網紅。我就覺得對網紅是不是有什么誤解?對明星是不是有什么誤解?這種的話,我不會生氣,我只是覺得你的思路太狹隘了,或你的觀點還不夠開闊。我覺得你需要多看看這個世界。
譚飛:所以你其實覺得說身份沒有貴賤,而且它是合法的工作?
柳巖:對!
譚飛:它是國家同意的,所以它不存在說,好像這個事兒就low一些,那個事兒就高端一些,都是一份工作而已。
柳巖:對。但是我從網友的評論和反饋當中,我吸取了一條經驗,我是認可的。你是一個演員,你應該把它當做你的主要工作和你主要奮斗的目標,你不應該去做任何你覺得可以的嘗試,或者是另辟蹊徑,所以我就再也沒有,只直播過一場。因為確實我帶貨能力蠻好,也有很多人找我。可是我吸取了這個經驗,我覺得對,我內心是想做一輩子演員,這是我一輩子的事情。那我就暫時不直播好了,我就聽取了大家意見。
二
直播賣票不是主流,賣的多,投資發行方虧的多
譚飛:你也去過直播間,你覺得現在這種賣票是一種營銷的噱頭,還是說真的是對票房有拉動?說實話《受益人》這次票房不是特別理想。
柳巖:沒有達到預期了。
譚飛:你怎么看?
柳巖:說實話我們在直播間促銷賣票、宣傳的時候,大家的那種驚喜是非常真實的反應。就三秒鐘1萬張票就沒了,我忘了那個數字了。大家會覺得很驚訝于這種 網絡主播的帶貨能力,也會驚訝于這種新形式的賣票。其實得益到最后的是觀眾,為什么呢?因為我后來才知道賣的越多,這種投資發行方是要虧更多錢的。因為他得把錢補進去。我們當時還說,再賣再賣,他們說不能再給了,不能再給了。但是我覺得它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賣電影票的方式,但是它會是一個很好的宣傳和營銷。我覺得買票大家還是會通過傳統的方式,不過現在已經不傳統了,以前我們還得去電影院門口辦個會員或者怎么樣,現在直接在手機上操作。你在直播搶票,也不是一個主流,它只是說投資方讓利給一部分觀眾而已,它不會是一個主流。但是我覺得可以賣票,有一天主演們到直播間去賣票,有什么問題呢?
譚飛:其實我跟大鵬也研究過一個事兒,我覺得現在的傳統路演可能是不是已經不太管用了?因為你們也去了好幾十個城市,你覺得現在這個變化是不是特別大?
柳巖:特別大。你就包括申奧讓我們演的這兩個角色,他為什么要挑一個是代駕司機,一個網絡主播。因為這兩個是只有我們這個時代才會誕生的職業。因為它必然很快會被取代和消失。以后那個車子都是完全是人工智能了。
譚飛:無人駕駛。
柳巖:對,無人駕駛了,誰還需要代駕,你喝沒喝酒也沒關系。而且網絡主播可能也會被取代,或者AI,都是可以的。我就覺得像你說路演這種形式也是我們這幾年才誕生的。我記得是《煎餅俠》和《戰狼1》開始出現路演的。它也經過好幾年,逐漸會被取代了。包括以前我們跑路演跑到死,這次《受益人》我們倆宣傳好像也只跑了不到10站,算很少。《煎餅俠》跑30多站,《戰狼》也是30多戰。
譚飛:體力消耗特別大。
柳巖:好像說梁朝偉宣傳《擺渡人》跑了幾站就生病了,沒有跑下去,還要發微博道歉。就是他那個量已經減少了很多,而且很可能以后真的不需要再去路演了。
譚飛:你覺得現在的電影真是給年輕觀眾看的嗎?你自己怎么看?現在很多人說我拍戲就是給那種22歲、23歲左右,但《受益人》其實顯然它的點也不是那么小。包括你的《大贏家》,我感覺故事不會是給那么小的人看的。
柳巖:《大贏家》是合家歡。
譚飛:合家歡一點。
柳巖:但《受益人》它不算合家歡,但它也可以全家老小去看。你是說受眾群?
譚飛:對,受眾群,你覺得就是完全的青春化,還是說大家只看一點不計其余,其實也有很多其他觀眾。
柳巖:主要觀影的受眾當然是20多歲到30多歲這個年齡段,其實這是他們做過市場調查的,他們是觀影的主力。因為他們有經濟能力,然后他們有約會需求,觀影需求更為強烈一點。可是我覺得以后我們的電影分類更清楚,現在大家都是為了票房,所以有時候在定類型的時候會模糊概念,怕票房不好,大家會模糊一下概念。有的效果很好,有的會被罵。我覺得以后類型會分的越來越清晰,那就不是以票房論英雄了,而是類型電影抓住了這類型的觀眾,這就是成功。
三
我被“強拉”著看了《少年的你》
譚飛:包括針對的人群和年齡層。我也知道你看了《少年的你》,你覺得《少年的你》它能出圈的原因是什么?
柳巖:它為什么叫出圈?
譚飛:出圈就說它原來是一個青春題材,青春校園題材,有點兒校園暴力,它可能更多是年輕人看,但其實成為社會現象了。
柳巖:它出圈了嗎?其實還好。
譚飛:我覺得十幾個億也算出圈,十幾個億。
柳巖:可是如果我爸爸媽媽就不會去看,我覺得它還是在30歲以內這個范圍,其實30歲以上,我雖然快40了,我也喜歡看了,但是它會偏少一點,它主要的受眾群是這個。我自己沒有太多的想法,但我記得我看《少年的你》是在什么一個情況下呢?當時票房應該是七八億的時候,我聽說不錯,就去看。 剛好是《受益人》上映的前一天,我們11月8號是在廣州做路演宣傳首映,我在6號的時候,回到了我廣東的家,去給爸爸掃墓。中間有一天,我就跟我嫂子去看了《少年的你》,因為是我嫂子強烈要求要去看的。我當時問她為什么,她說這是學校老師布置的任務,我非常訝異,因為我小侄子是12歲左右,剛上初一。小侄女是6歲半、7歲的樣子,也剛剛開始上小學,但小侄女還沒下課,后來就我們自己去看。看了之后,因為是老師布置的作業,她說我必須得看,因為這樣才能跟孩子溝通,而且本來說要帶小朋友一起看的。可是我們當時看完覺得可能不太適合10歲左右或者十一二歲的小孩看。
譚飛:14歲以上可能看看可以。
柳巖:我覺得他要再大一點年紀,而且我嫂子看完之后,三點鐘都沒睡覺,我們看到凌晨,然后她三點鐘都沒睡覺,她覺得非常殘忍,而且非常的痛苦和難過,她覺得不太適合小孩子,就那么小的小孩去看,可是從這個角度我反而能理解,就是它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這種霸凌的社會事件非常的多,它是真實發生的,而且大部分都在校園,校園是一股主要的力量,引導家長去看,才會出了一個更大的圈。我自己體驗是這樣的了,因為我也很好奇,我說你從來不看電影也不愛怎么的,你干嘛非得去看《少年的你》。而且當時九點多鐘才有票,我都說好困,要不睡吧?我就會覺得很意外,就是為什么她非看不可。
四
我和大鵬的CP感不如周冬雨和易烊千璽
譚飛:有一點感受我不知道你跟我是不是像,就是驚訝于易烊千璽的表演,完全沒想到吧?原來覺得他是個流量的偶像,沒想到演得那么的真實。
柳巖:我扯點關系吧,我跟易烊千璽是老鄉,因為老鄉的原因,我有時候會在他們三個的組合里特意留意他一些,加上他在拍戲之前,已經有一個街舞的節目,吸了很多的粉,包括我這個老阿姨。有的時候你能在這個節目里看到這孩子身上很真的一些東西,他一點都不浮躁,他非常的沉和穩,這是你看到現在一些偶像里面,不一樣的氣質。再加上他在《少年的你》之前已經有一些電視劇作品,口碑都不錯,我并不會覺得意外。
譚飛:那么驚訝還不會。
柳巖:我覺得意外,但不會意外成那樣,而且周冬雨讓我很驚嘆。我當時真的看他們在熒幕上的這種對戲,兩個人就是沒有臺詞,隔著玻璃對望。
譚飛:從眼神。
柳巖:那一幕我淚流滿面,包括他們在地上說要分別,就是要被抓的那一幕戲也很抓人,我當時看完之后,我沒跟大鵬說。因為我們馬上要上映了《受益人》,我說我們倆CP好是好,但是沒他們好。我真的當時有種感覺,但我覺得要上映了,我沒有去講,他會打我的,所以我忍到現在。
譚飛:你悄悄的給他講。
柳巖:我自己做一個觀眾,我當然覺得我跟大鵬的那種銀幕感也很好,可是我覺得他們比我們好,就在表演上的那種互動。
譚飛:因為你們倆,跟大鵬在戲里面有點陰差陽錯,他們倆是有點決絕地在極端環境中,肯定是不一樣的,他強烈很多,所以印象也會深一些。
柳巖:他們確實就是,這個行業內的很多人是去討論這部電影的話,除了討論冬雨和千璽的演技,他們還會非常非常的贊賞和研究導演的功底,覺得曾國祥導演真的是很敢拍,他們都用很敢拍,很愿意去突破。很少導演敢去這么展示的,所以還是一部蠻讓人驚艷,蠻值得學習的作品。
譚飛:好,謝謝柳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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